如何守住“银发族”的“钱袋子”
如何守住“银发族”的“钱袋子”
中国人民银行益阳市中心支行 谌争勇
湖南省益阳市人民政府金融工作办公室 胡 军
广场上、公园里、商场外，不少老人每天忙着“赶场”，忙着听讲座，忙着领鸡蛋、挂面、电饭煲……，有些不法分子打着“服务老人”“关爱老人” 的旗号，利用健康讲座、亲情营销、网络营销、上门推销等手段，招摇撞骗！近些年来，老年人逐渐成为被诈骗的主要对象，各种电信诈骗、保健品诈骗、养老金投资诈骗等骗局层出不穷，有相当多的老年人，被骗子们骗走了自己辛苦攒了大半辈子的“养老钱”而心痛不已。
据湖南省益阳市2022年5月涉众型非法经营风险排查统计数据显示，养老领域风险主体数量、涉及人数和金额，分别占全部风险主体的24.2%、30.9% 、37.4%，养老领域非法集资案（事）件仍然高发。以湖南都好科技集团有限公司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案为例，从2018年4月至2020年8月，该公司法人代表王某以宣传“都好养老养生公寓”项目为由，向老年人推广和签订《健康养老养生服务合同》，采取收取床位预付金、发放床位居住证、承诺以消费补贴的形式返现方式，共涉集资群众1790人、2162笔、总金额达9129.8万元，集资人员年龄跨度为31-95岁，其中60岁以上的人员达1489人，占全部集资人群的83.2%，而绝大部分集资群众抱着投资目的。
无独有偶。权威媒体于今年6月2日曝光了“养老公寓”圈钱近千万元、益阳市200余名中老年人被骗的案例。该案基本案情为：湖南龙吟养生养老有限公司某某分公司于2019年3月18日成立，徐某系湖南龙吟养生养老有限公司某某分公司实际负责人。2019年期间，被告人徐某伙同赵某明、李某（均另案处理）等人在明知没有相关金融许可的情况下，仍以湖南龙吟养生养老有限公司某某分公司提供养老服务的名义，聘请多名业务员，通过签订养老公寓房屋使用权合同并许以高额利息的方式，按照投资的金额，承诺每年返还10%左右的“福利”。投资金额越高，返利力度越大，床位费折扣也越大。龙吟公司采取定期培训、印刷宣传单、口口相传、发放吸收存款提成的手段，非法吸收公众存款828.5万元，涉及不确定对象222人，被骗对象中几乎全是中老年人。尽管法院以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判处被告人徐某有期徒刑三年，但湖南龙吟养生养老有限公司资不抵债，给集资群体造成了很大损失。其实骗子的骗术并不高明,但是为啥老人会屡屡受骗?让我们来看看被骗老人自己怎么说。
被骗老人一：龙吟公司在益阳某生态旅游度假村举办了一次大型活动，在旅游的过程中，开始宣传所谓的“候鸟式养老”理念，怂恿我投资、购买会员资格。而参加这个活动的有益阳各地的老年人，所以我就对这个公司深信不疑。
被骗老人二：每天都能在公园、公交车站、医院等地方碰到龙吟公司员工发传单，而他们每次对我嘘寒问暖，也经常帮我的忙。因为缺少子女的陪伴，让我重新感受到亲人的温暖，对其公司以及员工充满了信任与好感。
被骗老人三：我觉得自己是个谨慎小心的人，本来刚开始根本不信这些东西，只是为了免费的油米面和鸡蛋去的，但到了投资现场，看到很多已经投资一季度的老人，都拿到了利息，我就开始心动了。
老年人被骗已并非益阳个案，在全国各地均有显现。比如前不久，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与南京、苏州多家人民法院集中宣判了五起养老诈骗犯罪案件，这五起诈骗案件的涉案金额高达近20亿元之多，受害的老年人多达1500多人，涉案金额和受害人数规模，说是触目惊心也毫不为过。
应该说，随着中国人口老龄化进程加快，老年人已成为一个重要的金融消费群体，广泛参与各类经济金融活动，“银发经济”已站在风尖浪口，同时也成为非法集资活动的高发地。从中国老龄协会与中国司法大数据研究院联合发布的数据显示，2020年老年人金融财产权益受侵害的刑事案件中，超九成为非法集资类犯罪。因此，如何守住“银发族”的“钱袋子”，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勿庸讳言，近年来一些机构和企业打着“金融创新”“养老服务”“健康养老”等名义，以“高利息、高回报”为诱饵实施非法集资活动吸收老年人资金，给老年人造成严重财产损失和精神伤害，存在重大风险隐患。下面我们就来说说，在日常生活当中，老年人应该如何防范呢？我们一起看看常见的几种骗局：
第一种是以提供“养老服务”为名的非法集资。一些机构明显超过床位供给能力承诺服务，以办理“贵宾卡”“会员卡”“预付卡”、预交“养老服务费用”等名义，以向会员收取高额会员费、保证金或者为会员卡充值等形式实施非法集资活动。
第二种是以投资“养老项目”为名的非法集资。一些机构或企业打着投资、加盟、入股养生养老基地，以销售虚构的养老公寓或者以长期出租养老床位、销售养老公寓使用权等名义，通过返本销售、售后返租、约定回购、承诺高额利息、“私募基金”等形式实施非法集资活动。
第三种是以销售“老年产品”为名的非法集资。一些企业不具有销售商品的真实内容或者不以销售商品为主要目的，采取商品回购、寄存代售、消费返利、免费体检、免费旅游、赠送礼品、会议营销、养生讲座、专家义诊等方式欺骗、诱导老年群体，实施非法集资活动。
第四种是以宣称“以房养老”为名的非法集资。一些企业以非法占有为目的，打着“以房养老”的旗号，通过召开推介会、社区宣传等方式，诱使老年人签订“借贷”或者变相“借贷”“抵押”“担保”等相关协议，抵押房屋以获得出借资金，再将资金购买其“理财产品”并承诺给付高额利息等实施非法集资活动。
养老金也是养命钱，老年人作为特殊的弱势群体，劳动能力下降，风险抵御能力较低，一旦遭遇骗局，很难“翻身”，财产受到损失的同时精神上更会受到严重的伤害，容易使老年生活走入绝境。老年人之所以容易遭遇骗局，与投融资渠道不顺畅、行政监管乏力缺位、非法集资违法犯罪成本低、老年理财市场发育不良、老年人理财知识掌握不足以及对智能产品操作受限、老年人普遍辨别能力弱加之投资意愿迫切易被小恩小惠和高利回报迷惑、从众心里和盲从心理导致盲目投资等诸多因素不无关系。因此，引导老年人理性、规范理财，守护好老年人的“钱袋子”，防患于未然显得尤为重要。全国开展打击整治养老诈骗专项行动，在筑牢刑事处罚这一“最后防线”之外，更要坚持防范为主，织密早识别、早预警、早发现、早处置的防范网，掐断养老金融违法犯罪的萌芽。
首先要“断链条”。非法集资活动搭上互联网的“快车”，信息传播速度更快，涉及范围更广。微信群里所谓的养老投资“大项目”，朋友圈里集赞转发有奖的高收益“养老理财”，手指轻轻一点就能完成病毒式扩散，风险也随之扩大蔓延。国务院颁发的《防范和处置非法集资条例》明确规定，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发布包含集资内容的广告或者以其他方式向社会公众进行集资宣传。但往往这类信息复制易、传播快、清除难，亟需市场监督管理、互联网信息管理部门、电信主管部门和处置非法集资牵头部门等协同起来，对涉嫌非法集资广告传播、涉嫌非法集资的互联网信息和网站、移动应用程序等互联网应用实时监测。依法查处违法行为的同时，还必须压实广告经营者、广告发布者和互联网信息服务提供者责任，尤其要加大对这类信息审核不严格、处置不及时的网络传播平台的追责力度，构建非法集资广告和互联网信息治理长效机制，切断非法集资信息传播链条。
其次要“广宣传”。
一是要大力宣传《防范和处置非法集资条例》。国务院于2021年5月1日正式颁布实施了《防范和处置非法集资条例》。市、县、乡、村要四级联动，广泛发挥网格员和志愿者的作用，充分利用新媒体等工具，聚焦重点地区和群体加强《防范和处置非法集资条例》的宣传，通过曝光典型案件等“以案说法”，揭示非法集资的欺骗性和危害性，努力提升在校大学生和中老年等高风险群体及广大市民对非法集资风险的防范意识和辨识能力，使“参与非法集资法律不保护，政府不买单”“不贪便宜不上当，不图高息不蚀本”等防范非法集资宣传深入人心，家喻户晓。要重点针对非法集资高发的中心城区，养老服务、投资理财、互联网金融、私募股权投资、农民专业合作社、民办教育等高发领域，离退休人员、进城务工人员、上访人员等特定群体开展重点宣传，特别是要结合全国打击整治养老诈骗专项行动，采用适合老年人的宣传方式，通过开展贴近宣传、上门服务、热线联系等，“点对点”提示风险，增强相关群体防范意识，切实提高宣传教育的针对性和实效性。
二是要加大对《存款保险条例》的宣传力度。《存款保险条例》是为了建立和规范存款保险制度，依法保护存款人的合法权益，及时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维护金融稳定，由国务院于2015年5月1日正式颁布实施的，至今已实施了7周年，但调研显示，有部分老年群体担心把钱存在银行不安全，便把钱偷偷地放在家里，哪知道家里突然发生火灾，钱财全部被烧毁而追悔莫及。因此，各银行业金融机构应发挥存款保险制度宣传主阵地作用，突出宣传重点，丰富宣传方式，不断提升宣传质量。要充分利用网点、柜台优势，聚焦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深入企业、乡村（街道）、校园等，针对老年人等重点人群进行存款保险知识宣讲，提高老年人对存款保险制度的认知度。老年人平时也要多关注新闻媒体，牢记“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了解当前多发的各种诈骗手段，提高对骗局的识别能力，而子女不仅要对家中长辈进行知识普及和理性劝说，也需要给予他们更多的陪伴和关心。
再次要“拓产品”。针对以往产品虚名化和同质化问题，在养老产品设计上，引导金融机构持续推出层次丰富、种类齐全的养老金融产品，为老年群体提供多元化投资渠道。要通过产品创新切实体现养老理财本质，同时将养老账户与普通理财储蓄账户分开管理，开发专用账户，并加大银行机构与保险、信托公司的合作，增加保障服务。针对老年群体，开发包括退休养老、财产传承和子女教育相关的基金、理财、保险、贵金属等让老百姓真正“一看便知”、“一学就会”、“一听就懂”的金融产品，打造全覆盖、一站式、全链条的养老金融服务体系，实现养老资金的保值增值，进一步满足老年群体稳健投资的金融服务需求，不断深化有温度的养老金融教育长效机制，牢牢守住“银发族”的“钱袋子”。